0925 俐溫#004

今天阿民大哥終於交出了機車。
上午載著他回大林，
我一句話也沒有說，
只在他說完每一句話後點頭。

十個月了，
時間像是幻燈片般咻咻咻播放。
儘管他在三四月還有這幾天都讓我不大高興，
不過依舊相安無事如同每一個工作天。

我是個不擅長道別也不喜歡道別的人，
對於喜歡的人會想常常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阿民大哥達不到我喜歡的程度，
但還是讓我有些感傷。
（突然想起amit的相愛後動物感傷）

揮揮手之後我趕著去工作，
於是沒有多說感謝你這段時間照顧的話。

雖然入秋依舊有些中暑，
只覺得口渴和熱氣蒸騰。

今天所裡有工務那邊的漏防會議，
總處和各區處的相關人等都來了。
地方小所難得有這般光景，
可是我們抄表室被當作會議室，
所以我拿不到我的大碗吃麵.......

於是跑進一樓櫃台休息，
難得又有時間跟大家聊天。
平常我們外勤大多來匆匆去匆匆，
不只是我，
柳大哥回來後也因為沒辦法進去拿他的車鑰匙，
所以一樓越來越多人。
聊起抄表機程式小改版，
美婉姐說委外的阿祥大哥空戶打不過去，
結果不是多打一度就是打成7其他，
導致我們哈哈大笑。
我們三個正職都遇到同樣狀況也用了正確方法打過，
我跟柳大哥超好奇水源大哥怎麼按過去的XD
通常第一天回來就會討論一下彼此有沒有這種狀況，
卻不曉得這次為什麼三個人都沒提出來。
也算是一種老人默契吧。

大咖會議終於結束，
水源大哥也回來拿機子。
我們趕緊追問，
他就說按一按就過啦，
我們連忙消遣他說好棒棒XD
怎麼沒教我們。

平常我們大多沒有一起待在辦公室的交集，
今天很反常的大家都在。
水源大哥看著抽屜裡剩下他跟柳大哥的服務證，
說了一句：剩下兩張了真不習慣。

意思是阿民大哥退休了。

水源大哥最近也因為阿民要退休的關係，
也在想著要提早退休。
這就是一種骨牌效應吧。
水源、柳、阿民都是6開頭的歲數，
阿民做到65屆齡，
水源小好幾歲但是十幾歲就開始抄表，
所以年資更久目前44年remaining。

他們的各種故事我聽得好膩也不跟大家轉述了。

而我在大林鎮這種沒人想抄的工作區活了下來，
大家都說我出師了，
應該算是一點點成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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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半，
我好久沒坐在一樓外面走道上。
突然開始回憶我剛進來的那段時間。
股長總帶著我到處澆花XDDD
或是出去抽查抄表，
或是帶我找達哥一起去跑工地。
或是把我丟給稽查木和大哥騎車跟在他後面跑。

剛進來沒有太多事要做，
下班前的垃圾時間總是等下班。
我不是去澆花就是坐在外面走道上看風景，
或是跑到廢棄的慢濾池看魚游來游去好療癒。

入秋之後，
那時候的記憶就這麼隨著早晚涼爽的體感回來了。
唯一不同的是阿民大哥真的退休了。

2014-1125，抄表日前一天，
我跟著阿民大哥的第一天。
偷偷用簿子先抄了中坑（應該蠻多人在這邊當過兵）一百多顆，
那一個下午我就鐵腿了，
還弄倒了一面牆XD
抄完去三塊厝24號要他後天把門開著。
(前幾天火災整片燒掉的就是這一戶....）

很快的，
十個月過去。
我沒有瘦........
不是啦，
有了許多特殊的經歷，
七條蛇，
蜜蜂蟄三顆，
阿民虎頭蜂一顆，
狗咬兩口。
爬了一千一百層樓都沒電梯，
弄倒了五面牆。

中暑上百天，
也被阿民大哥氣了上百天。

傍晚回家的時候，
想著想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一直很討厭抄表時他叫我把頭低下去(台語），
意思是表就在腳前面。
因為我討厭向人低頭= =
此時這句話我應該再也聽不到了。
討厭他把車子一下熄火一下發動，
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人總是會變成其他人生命中的過客，
很多人也會變成你生命中的過客。
大約是我跟阿民大哥之於彼此。

整個所裡，他就最愛跟我說話。
聊他在新竹的兒子和媳婦，
聊他退休後要單車或徒步環島，
聊他太太以前對他多好，（阿姨現在住在我的一顆機關表）
聊水源大哥多愛修剪花木多清掃一堆東西真麻煩，
聊柳大哥又要託他幫忙貼單了。
聊用戶的八卦儘管用戶就在裡面。
聊我的事情雖然他對我的了解停留在去年的最後一天，
問喜歡的人現在是做什麼的？什麼時候想要定下來？
（殊不知一過了新年就XD）

希望我們兩個在以後的日子都能夠身體康健。
（韓語都說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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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婉姐今天聽到已經我來了十個月感到驚訝。
十個月過去，
三月前忙著適應新生活和自暴自棄，
七月前忙著念書，（雖然後來也沒去考）
十月前忙著工作交接和訓練自己grumble的技能。

今年的slogan：
2015，改變成真。
在很多方面著實改變了很多，
割捨了很多過去的種種，
也不斷謀畫著未來。

一直都想著要去下一站，
不是因為現在的日子不好，
也不是為了更高的位置或是更好的薪水，
（但更差也不會想去啦）
大多是想要滿足自己的人生體驗。

同期的同事好多人都已經往更高的地方去了，
所以我也得好好振作。

就像前面幾篇有提過的，
因為現階段還沒有找到可以為之生活的目標或標的，
所以能夠毫無罣礙的到處闖闖。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正由於自己爛命一條，
對於下一站必定會面臨的難處跟關卡，
也沒有什麼畏懼。

太宰治說，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我倒是想：身為廢人，我很抱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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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秋冬時節總是讓我更像個處處感傷的小女生＝ ＝，
從大林騎車回所裡的路上，
（以前是當學生飆車的路，現在是工作完疲倦歸去的路）
一直看到大學生來來去去心裡頗不是滋味。

想著自己現在工作忙亂，
而這世界人們熙來攘往，
我也想著有一天像阿嵐姐姐一樣嫁掉哈哈哈哈。
（我也骨牌了GG）

能夠回家之後有人可以說說話，
（也可能有人能說的時候我反而不大會說）
可能是對我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大多時候我都滿意著自己的小聰明，
可是認真看來，
我渴望的往往都是平凡到有些乏味的事情。

0815

在離我家十分鐘的高鐵虎尾站還沒通車前，
每次要搭高鐵總是要長途跋涉到太保。
往南經過虎尾，土庫，元長，新港，最後才到高鐵站。

為了星期一大早趕回去上班，
也只好搭高鐵，
更不用說我虛榮感作祟也愛搭高鐵。

昨天九點左右就睡了，
大概是夏天以來最早的一次。
身體很累以外，
精神上每天也都很疲倦。
可能是太久沒有好好充電。

很多朋友喜歡在假期長途旅行，
甚至時常出國，
我卻總是沒有這種想法。

今年大概是我聚會最多的一年，
身上有錢搭車吃飯，
就會懶得躲在家裡。
一月到五月的行程大爆炸，
六月七月的淡季，
到八月開始恢復旺季，
目前週末行程已經排到十月底。

在自己像隻孤鳥跑來跑去，
雖然見到朋友總是開心，
但散場之後的空虛感仍是強烈。

我總是要回到那條只有我的馬路上。

最近算是調整出來下半年正經事的理路，
只是害怕自己再一次力不從心。

人生就是在自己活著的百分比條倒數間，
漸漸的認清自己與身邊的人。
你的使命是什麼，
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你的快樂是什麼，
你的空虛又是從何而來？

去探索去發現，
去你始終遙望的遠方。

俐溫#003〈傘的記憶〉

來員訓所上課已經是八個月以來第三次了，
事情只要經過三次，
通常都會找到自己的邏輯。

例如中午一下課就要搶先進餐廳，
這樣就能夾到最整齊的菜，
以及坐到離電視最近的位置。

不像每一次不同的訓練裡，
總有人能夠掌握自己的圈圈，
圍成一桌吃飯聊天總是開心。

這個場域我是沒辦法做到這樣的程度了，
所以保有自己的獨特位置是很重要的事。

每一次吃飯時間我就是會在這個位置，
有人記得也好，
沒有也沒關係，
反正一結訓大家還是要拍拍屁股各自回家。

多提了一下餐廳的事，
不過主要要說的是後面的事。
吃完就回教室拿個皮夾，
然後騎上我的老車。
向東直行大業路，
在惠中路右轉南行，
在前面的全家休息一下。
這裡多半都是上班族，
想想我自己也是上班族，
總以為還是學生……

買個飲料，
用嘴型和氣音跟店員說謝謝，
走出店門，跨上機車，
沉醉在自己的瀟灑裡久久不能自己。

續行惠中路，
到了向上路口，
左邊是台中郵件處理中心。
如果再過去一點就是台中的901支局英才郵局。

還記得在這附近散步過幾次，
雖然都是十幾年的事情，
可當每次經過這裡就會回憶擁擠。

不知道怎麼著，
來到這附近總是雨天居多，
就連最近兩次來上課都是中午有雨的天氣。
以前也是。

我在高一以前基本上不大帶傘，
大概在台北淋了一年以後就學乖帶著。

N年前，
在英才郵局附近散步，
我才知道原來小朋友也能把信寄到國外去，
S總是會寫信給他在國外的爸媽，
我對於郵務的啟蒙從她開始。

包括國外分區的郵資不同，
不同種寄送的方法也不一樣，
那時候時空的隔離還是透過一些方式才能打破。

S終究是沒體驗到當今的人手一機網絡世代，
不然我的fb和line肯定會多一位好友。

走在向上路接近惠中路口的時候，
一陣大雨就這麼下下來了。
很淡定的各自把傘打開，
然後若無其事繼續走著。

以前的惠中路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至少沒那麼多房仲，
沒那麼多室內設計和名品家具店。

我說：欸你看別人都會兩個撐一把。

S:是欸，所以是我們要一起撐一把嗎？
但是這樣我們各自都會濕上三分之一，
兩個人就是三分之二，
可是我們明明都有帶傘，
怎麼算都不值得。

而且你想想，
當我們各自都有傘的時候，
豈不是“最好的時候”，

不用擔心對方會不會淋濕而走得侷促。
浪漫很好，
但有些事情比浪漫更好。

↔↔↔
在這種人的言詞之中，
開啟了我的奇特思維和文字邏輯。
如此似是而非，
卻又不無道理。

就像我今天學到一個新的東西，
當你要說b可能比a好，
要說成b未必不好。

本來要吃牛排，
但突然更想吃拉麵，
這時候就要說吃拉麵也未必不可。

是不是聽了就很想去證明這個"未必"。

說到傘還是不免要說昨天從早上七點淋雨到一點。
雨衣沒穿，傘沒撐。

今天我打開了傘，
卻只為了十秒鐘的步行。

所以撐傘對我來說不是單純避雨的方式，
這個世上很多事情都比浪漫重要，
但有的時候我的浪漫無可救藥。

0912

這一年來很常往來台中，
幾乎每一次回家都是疲倦得無法自理。
今晚本來也會是如此，
可是一跟大家全部道別後，
突然好清醒。

難得是個夜景有出來的天氣，
燈光閃閃，車流一路順暢。
興致很好。

想想這是人間蒸發前倒數幾次的更新，
下次可能是明天13號，
然後是下周19號，
最後一次是十月4號。

於是想要在這最後幾次好好跟大家說一些不是廢話的廢話。

在夜裡的74線上奔馳，
聞著西部特有的秋冬涼氣，
乘載了不少長大的記憶。

沒有什麼有絕對關聯的事件，
但是自己很清楚這種空氣的味道，
就是那好幾年的濃縮。

始終沒變的就是一個人的時光，
孤獨的總和。

今年經歷了幾次的衝動，
在上半年結束前戛然而止。
一次把多年以來的斷斷續續都做了個總結，
包括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總結。

在此之後，
彷彿就無所罣礙，
但那也只是一種自己給定的假設狀態。
我知道這樣的我始終不完整。

於是生活變成一種不得不，
不得不上班，
不得不在下班之後尋求身體和精神的放鬆，
而這些本該都是樂意為之的事。

凡事都被迫的感覺很不好，
而我無法選擇。
唯一能夠反抗的就是在一些小事情上放縱，
購物、研究3C、不由自主的吃吃喝喝等等。

其實現在的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狀態。
不過我又哪時候滿意了呢？

那些一場一場的聚會，
只能填補百分之一的空虛感。
在人群裡旋轉跳躍都閉著眼。

終究是得了動力喪失症候群，
身為廢油的每一天，
充其量不過是醒來與睡去的重複的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