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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溫來臨後的冬夜漫步，
才又勾起往日的記憶。
那種涼進衣服裡的空氣感，
就算過了十幾年也沒有變。

近期有見過的朋友都知道我會說現在哪裡哪裡是我的轄區我的責任冊，
中正萬華中和永和新店安坑。
命運就是這樣，
我總會回到曾經充滿記憶的地方。

高一的記憶，高二的記憶，高三的記憶，
北大那一年多的記憶。
還有離開台北後零零星星回來找尋的細碎。
以及在花蓮時期在太魯閣沒直達台中前，
每每都要轉運的那一兩年。

2002世界末日後無論各方面的自暴自棄，
覺得世界還是毀滅算了。

2012十年之後，
曾經有見到一絲曙光卻仍然只是黑暗，
成天只想把自己的脖子扭斷。

2017今年第十五年，
覺得也是應該有所紀念的提筆說話。
我幾乎不提這是什麼時間點，
也沒有幾個人聽我說過。
大多穿插在一些片段的章節之中，
（上一次提到是前年了 http://anesa-bookface.blogspot.tw/2015/09/003.html）
所以照例我還是以自己喃喃自語的隱晦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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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跟你說，我又回到台北了。
而且是以一種抬頭挺胸的態度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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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年來太多時候想要死掉了，
但是一了百了的心情多了幾次就不那麼有效。
從在南海路樹下一個人哭開始，
或是合江街宿舍頂樓，
或是第一次失志回家的那個夏天，
或是在中正的大二，
或是去花蓮的前兩年，
或是第二次失志回家。
還有離開便當工廠後開始考試那一年。

直到進台水後好像就沒有想要死掉的念頭了，
雖然厭倦活著，但知道自己有背負著什麼。
背負著曾經辜負自己和很多人的罪。
只有不斷SUFFER著才能贖罪。

我也記得自己告訴自己這輩子絕對不要回台北了。
很多記憶都還在，
特別是傷心的。
儘管為了生活終究打破了無意義的諾言，
只是在深深的腦海裡，始終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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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的冬夜裡走路，
什麼事情都召喚回來了。
每夜每夜熱切地寫著電子郵件，
有時候發在留言板，
然後MSN一出來就是第一批的使用者，
從不大會打字到每天打字是最重要的事情。

到今天用臉書噗浪推特這些都是那時候的繼承，
認識S之後每天都會把想到的事情跟她說。
S百分之百是個宅宅，
因為從小就身體不好所以很愛看書，
愛逛書店也愛到圖書館借書。

小孩子看太多書就變得天馬行空，
比吳樂天講古廖添丁還厲害。
什麼話題都能聊，
聊一聊就會變成她歪七扭八的佈道
那時候的我是個直腦筋的傻蛋，
根本反駁不了什麼，
也不知道什麼叫作思考。

將近三百個日子都當成打字聊天是人生最重要的娛樂，
所以現在領悟那時已經把這輩子打字聊天的份量都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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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似幻的一年，
換來在深海潛行的十多年。
有因有果，卻不曾有重來的念頭。

上周去上壓力調適的課，
古老的壓力量表最前面的都與死亡離異有關。
那十七歲又怎麼有辦法承受。
就連二十六那年我爸走了都無法了。

留下很多東西給我。
變得內向怕生，不喜歡公共場所，
很愛揣測別人的心思，不適合的地方不說話。
遇到事情就要想很多方面，
有什麼想法就要記錄下來。
儘管不是一天兩天就突然異變，
但會有一種感覺就是我該這麼做。

其實沒有什麼殘存特別珍惜的場景，
剩下的只有文字和語句。
以及這種時候她會說什麼的規則。

人生的第一次戀愛以非典開始，
也以非典結束。
就像生了場大病之後留下了後遺症。
喜歡的類型都有一種傾向，
年紀越大越明顯。
不只有一些外顯的條件，還要有些細節對才行。

說真的也好幾次想說算了，
反正我就這樣子了吧。
不為了社會結婚，
不為了填補偶爾的空虛，
而是真的遇到了很對的才會有想法。

大多時間我已經能夠收放自如，
直到最近辦公室實在太愛CUE我才又讓我覺得煩躁。

走在路上一直都很羨慕別人，
好像很高的機率都能遇到正確答案。
當然也有把交往當飯吃的人就不多說了，
然後我一方面不在意一方面也在意。

元旦之後隱隱約約有感受到一點未來的輪廓，
我自己的預感一直都準所以也相信。
接下來就是自己各方面的努力跟鍛鍊了，
等價交換在這方面也是硬道理，
我想要遇到好的，前提是自己也是好的。

應該會有那麼一天，
可以跟她一起在碧潭吊橋散步，
跟她說走過去會忘記煩惱，
但走回來也把煩惱又撿回來了。

然後說好下一次走碧潭吊橋過去，
再走碧潭大橋回來，
這樣就不會撿回煩惱了。

俐溫＃012beta-01

我來到最擁擠的一個城市，也踏入人生最空妄的歲數。
還以為會是一個新的開始，沒想到只是場白日夢罷了。

一場喜宴的場合裡遇到曾經一起辦喜宴的對方，
曾幾何時也忙到失算我們有共同的朋友圈。

沒有放我們坐在同一桌真是今天這對新人的最大仁慈了，
儘管是目光所及距離，還有互相對到眼的時候。

終於把每一道菜都吃了一口，喜酒本來就不是來吃飯的，
散場的時候免不了跟新人打個招呼，
說巧不巧就跟離了婚的妻子站到一塊去了。

當然我們也沒有打算在大家面前多說什麼，
倒是得先跟新人說說話拍拍照。
新娘是我們的學妹：「學長學姐好久不見，謝謝你們來。」
我們擠出一點乾笑，直說恭喜，還請新郎多多照顧我們學妹。

走出會場的大門外，我甩玩著兩顆喜糖，
沒注意她轉身回來找我：
「你什麼時候搬來台北的？」

我：「一月被調來的，我也不想來妳不要誤會。」

她：「我又沒有說什麼。總之你還活著。」

我：「活，當然活，一定活得比妳好。」

她：「小孩子脾氣還是死都不改，懶得理你，先走。」

我：「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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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想不起來當初為什麼能夠吵到離婚了，
如果說我們誰有小三小王什麼的還能理解，
但我們兩個老實說都沒什麼生活上的困難，
只是拌嘴吵架然後賭氣冷戰，
加上彼此工作都忙沒心思好好談談，
這條河就這麼隨著高低差出海了。

如果我們有小孩會不會有些不一樣？
如果我們誰先拉下臉來是不是就解開了？
這些問題的保存期限已經過了好一陣子，
想也沒意思。

如同我們吃喜酒都還會碰在一起，
彼此其實都還是知道對方的近況，
除了不打電話不傳訊息不要見面以外，
在社群網絡上還是好友。

好友說起來真是有些黑色幽默，
無話可說算哪門子好友？
但就像心理師說的，
若你自己是第一個圓圈，
那麼你會把誰歸在第二個圈？

想了想自從跟她交往之後，
本來就跟家人不大談心的我，
脾氣也倔，從不跟朋友說心裡話，
似乎都算她是我的第二圈。

認識的時間太久了，
有時候是知心好友，
有時候是人生導師，
有時候是互相看顧，
有時候是鏡子裡的另一個自己。

所以會忘了當初的心願，
所以說話隨便了，
所以關心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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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想在年末找個時間與她談談，
只是白天一到辦公室就把這件事丟到九霄雲外，
下了班就像條狗只想買個便當回家洗澡睡覺。

思念的衝動夾在夜深人靜夢醒時分，
「好啦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這句話大概演練一百多次，備而不用。

鏡子裡的我，也就是她，
我們都有一些爛缺點，
就是不知道哪來的自尊心。
你對我說了不好的話如果不道歉我就不會再理你。
就算原諒你了也不會告訴你。

我們都是在社會裡努力生活著的人，
我們不在金字塔頂尖，
但也不會是塔的基底。
因為兩個人差不多，所以才會在一起。
差不多的學歷，差不多的經濟能力，
差不多的見識，差不多的愛情觀。
差不多的付出，差不多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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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之後，嚴格說起來也算是恢復單身生活，
總是會遇到幾個對象，
不大會先預想未來，
某種程度上算是感情的替代品。

都會霓虹閃爍，鬧街後巷小酌。
偶爾有人聊聊，交流一些我不了解的個人傳記。

算起來我的同學朋友往往都是教授工程師律師公務員，
以前找對象多少都會希望對方也差不多是這個圈圈，
而且我也喜歡聰明的人，喜歡談吐有程度的，
喜歡能跟上我的腦袋節奏的，喜歡說話進退有據的。
EX.大概就是這樣的人。

後來放開來燈紅酒綠，才知道人的動物本質。
不需要太理性，只要今晚的心情舒坦就好。
我喜歡聽人家說話，說她自己的事情。
就像一個喜歡看故事書的小孩一樣，
翻過一本又一本。

（待續）